床上坐起来。
其实程意意的伤口除了有些痒已经不似最开始那样疼了,只是行动间还会头晕,大概是撞击的后遗症。
她本来不打算请看护,但肖庆是G市人,将近年关,程意意也不愿见他继续留在帝都医院陪她,干脆找了个看护让他放心,然后态度强硬把他赶回去过年。
“程小姐,要上厕所吗?”
程意意摇头,借着她的力道起身,“我想洗头…”
从受伤以来她已经好多天没洗过澡,身上还能每晚用热水擦一擦,头发医生却一直不让洗,但程意意已经实在无法再忍受。
不能洗头对她来说简直是酷刑。
“不行呀,程小姐……洗头伤口总会沾到水的,医生说现在沾水会感染……”看护急道。
程意意已经扶着墙走到卫生间门口,半只脚踏进了卫生间,哪里还肯罢休,“阿姨,头发太脏也是会感染的,可能比洗头感染的还快。”
“不行呀…程小姐,我笨手笨脚的,洗不了,让你的伤口沾太多水就不好了……”
“没事——”
“我来吧。”
程意意的话一脱口,便被身后来人的声音打断了。
顾西泽。
他近一米九的身材高大又挺拔,一站,几乎把病房门堵住了。
程意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。
他的西服像往常一样一丝不苟扣到最后一扣,正装不见一丝褶皱。但不知怎地,程意意总觉得他看起来很累。
大概是因为他眼下淡淡的青影?
顾西泽是不容易有眼圈的体质,若非一连熬几天夜,是不会有这样明显的青影的。
程意意不自在放下扶着卫生间门框的手,“阿姨帮我就可以了。”
“程小姐,我真的不行啊……”程意意话音刚落,看护便拆了她的台。
“我来洗。”顾西泽发声,带着不容拒绝的威慑力。
顾西泽调好热水,程意意坐着他搬来的椅子,双手搭在洗漱台,埋头,热水便冲到了发间。
久违的温度舒服得几乎要让她颤抖,浑身的毛孔张开来。
他的大手在她的发间摩挲,让热水完全将她的头发打湿,又小心地避开了受伤的地方。
整个卫生间里只有水龙头出水的声音,弥漫着洗发水的香气。
“西泽。”
程意意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,声音很轻,几乎要淹没在哗哗的水流里。
这还是重逢之后程意意第一次唤出他的名字。
顾西泽的手微颤了一下,很快又不着痕迹重新动起来。
“恩。”他强自镇定地低低回应。
这一声,隔了整整五年。
程意意的头埋在洗漱台间,看不见顾西泽的神情。不然她一定会发现,顾西泽的眼底在泛红。
众人眼中无所不能、顶天立地的顾西泽,眼眶在泛红。
人的情绪真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,总是与理智背道而驰。
有时候明明他已经觉得自己的心足够坚硬,可程意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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