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不用下厨了,您歇着吧!”
她对苏行则摆手,“你妹妹睡下了,你别去烦她了,自己回去休息吧!”
她坐起身,穿了外衣下床,来到火炉前,伸手用力地点苏容额头,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
苏容笑,“有来才有往,有借才有还,人情就是来来往往,你不用别人,将来别人怎么好意思用你?”
大夫人叹气,“国公夫人。”
前厅的学子们这是已散场,苏行则送客回来,打算来看看苏容,正巧走到院门口,遇见了大夫人从里面出来,他喊了一声“母亲。”
大夫人点头,“说的还挺有道理。”
大夫人对他点点头,嫌弃道:“怎么喝了这么多?一身的酒气。”
她也不隐瞒,将国公夫人与她说的话与苏行则低声复述了一遍。
“说了。”大夫人道:“我也不知我做的对不对,但若瞒着她,我觉得不该。毕竟事关她。与其以后让她发现周顾追去了南楚,不若现在就让她知道,她若阻拦周顾,也能来得及。”
苏行则听完,点点头,问:“您与七妹如实说的?”
苏容也累了,打了个哈欠,“好,我去睡了。”
苏行则揉揉眉心,“他们说等着放榜紧张,怕今晚上睡不好觉,多喝点儿,醉了能睡个好觉,明儿一早醒来,就揭榜了。”
苏容对她吐舌,“您乖乖巧巧的女儿已经够多了,六个呢,还想将每个人都养成一个模子刻的吗?”
她伸手摸了摸苏容的手指尖,“烤了多久的火了?怎么手指还这么凉?赶紧滚去床上歇着,天大的事儿,也不如你身子骨打紧,别仗着年轻,不知爱惜,老了有你受罪的时候。”
那个少年,天之骄子,行之所至,处处阳光,明媚的晃人眼睛,一身的骄阳灼人,光风霁月极了。
大夫人自己坐了一会儿,把壶里的枣茶都喝光了,才起身出了她的房门。
她成功了,但也失败了。
大夫人怀疑地看着苏行则,“你怎么知道?”
她放下茶盏,按住眉心,哑然又无声地笑了笑,然后用铁钳夹了上好的金丝炭,扔进炉子里,这炭到底是好,无烟,没有声响,不像粗木的干柴,烧起来嗡嗡嗡的,整个炉子都震动。
苏行则站着没动,问他比较关心的事儿,“母亲今儿去护国公府,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?”
苏容看着她,“您睡觉不老实,我敢跟您一个被窝睡吗?”
苏容哼唧了一声,背过身,闭上了眼睛。
大夫人气笑,“总比你这么一个捣蛋鬼好养,能让我每天多睡一个时辰的觉。”
苏容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儿,那时候,没有那么多的选择,她一根筋,认准了哪条路,就走哪条路,总之难不死她。
大夫人睡醒一觉,发现苏容坐在火炉边,看起来坐了许久的样子,她揉揉眼睛坐起身,“你怎么跑地下去了?”
美好的让她心生欢喜,伸着爪子小心翼翼试探,一步步靠近算计他,将他未经世事的璞玉,涂画上她喜欢的色彩。
大夫人哼了一声,“都是人情。”
她顿了一下,“国公夫人想必也是这个意思,她只有两个儿子,对周顾这个小儿子身上,倾注的心血更多。她应该也是在试探,若小七真是心硬如铁,连周顾去南楚的机会都不给,那么,他去了南楚,也是枉然。”
苏行则点头,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母亲是对的,国公夫人与您吃过的盐,到底比我走过的路多。”
长辈们考虑,要更深远。
周顾请求他隐瞒,他就瞒下了,大约周顾也没想到,国公夫人会私下里与母亲说,而母亲,是不可能瞒苏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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