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伤心，却没像其他丢孩子的父母一样痛不欲生。
“我说错什么了吗？”江淮麟黯然地低下头，小心翼翼道，“对不起。”
江淮庭看不得他这个样子，叹了口气，从裤子里摸出一张照片，推到江淮麟面前：“你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这是他们在调查池秋身世时，拿到的照片。怕丢人本想死死捂住，不给任何人看。可现在见江淮麟惴惴不安的模样，到底还是拿出来了。
江淮麟垂眸。
照片拍得很模糊，背景是一座破房子。房前站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，穿着土里土气，脸上满是泥点子，邋遢得几乎看不出真面目。
只隐约能看到有些惶恐，似乎是被对面的相机吓到了。
江淮麟吃了一惊，虽然早就猜到池秋的境况不怎么好，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遭。
他心里松了口气，没有血缘关系维持，他和江家之间的纽带本就是脆弱的。
池秋越丑、越粗俗，对他就越有利。
江淮麟终于抿唇笑了：“小秋弟弟很……很淳朴。”
这时，院子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。
江淮庭以为是出来打理花园的佣人，也没在意。收起照片对江淮麟道：“这下不哭了吧，大哥不会骗你。池秋从小就长得丑，跟你没法比。”
正带着池秋走过来的程磊：“……”
他看看江淮麟那张只能说是清秀的脸，又看看浑身上下仿佛冒着仙气的池秋，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。
虽说人与人之间的审美差异很大，但就池秋这长相，再瞎也说不出“不好看”这三个字啊。
偏偏江母还跟着附和：“妈作证，你大哥没说假话，等你见了池秋就知道了。”
亲妈眼也没这么厚的滤镜吧？
怕江家母子再当着池秋的面语出惊人，程磊赶紧咳嗽一声，道：“江总，我……”
“小程？你怎么在这儿？”江母最先看到他，皱眉问，“你不是去接池秋了吗？”
目光落到旁边的池秋身上，忍不住赞了一句：“这孩子是谁？长得真好。”
程磊尴尬得脚趾都要把江家别墅抠出来了，连忙道：“是，这是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江母带着哀怨的感叹声打断：“哎，好孩子怎么都投到了别人家。”
程磊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存在，都恨不得扑上去堵住江母的嘴。
求求你别说话了！
这谁？
这是你儿子啊！你们口中的丑儿子池秋啊！
你们有钱人找儿子这么随意的吗？照片都不提前看？
江父也来了兴趣，没有深究程磊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。端起杯子喝了口茶，笑道：“怎么了小程，这孩子的身份还保密？”
顿了顿，又道：“也对，这个长相和气度，普通人家养不出来。”
他朝池秋笑了一下，调侃道：“是哪家的小少爷？”
程磊已经尬到面无表情双眼发直，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。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字：“是我们……我们家的。”
江家父母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们家的……”
江淮庭皱眉：“什么我们家？”
程磊吐了吐气，一闭眼，豁出去了：“江总，这是我们家的小少爷，池秋。”
整个院子像是被按了暂停键，霎时无声。
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到江父头上，风一吹，翘起一个角，绿油油的格外喜人。
隔壁别墅的小年轻又在吊嗓子，歌声顺着风飘过来——
“你脆弱的脸颊，痛却不说话……”
池秋扫了一眼桌边目瞪口呆的江家众人，轻轻弯唇，云淡风轻道：“长得丑，见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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