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起，坐姿颓废而卑微，看上去很紧张无助。
“你……”
她才开口，恰好他也在此时说话。
陆安承被她这么看着，神色更加不安了，舌头不住的打结。
纠结了好久，陆安承的嘴角才扯了一下，看起来像是想哭。
“你……还好吗？”长久的纠结之后，他口齿艰难的说。
江满月是憎恨讨厌这个弟弟的，他对她做的坏事她统统都记得。
可是血缘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。
陆安承这句话说出来，又看到此时的他这么挫败萎靡，她竟然会心里发苦，竟然会被他感动。
良久，他没有等到江满月的回答。
陆安承缓缓地开口，声音沙哑，“对不起。”
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，陆安承这小魔王居然主动认错道歉？
她动了动嘴唇，心底升起恻隐之心，淡淡地道：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？”
陆安承被问倒了。
他又扯了一下嘴角，双手交握更紧，喃喃地道：“你恨我是不是？你也恨整个陆家？”
他问出了心底最为在意的话题。
江满月问道：“你进来见我，就是问这个吗？”
恨？他想太多了，她只是憎恨而已。
可转念一想，他又做错了什么？从头到尾，陆安承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事情。
只是大多时候，陆安承都是冷眼旁观的。
唯独，殴打那一次。
陆安承只觉得举步维艰，心虚的看着地面，愧疚地垂下眉眼。
“我知道你是谁了，我知道你恨我，我帮着陆安宁伤害了你，我很对不起。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，我只是想告诉你，如果我知道你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，我一定不会听陆安宁的，去让江夫人逼你。”陆安承更加愧疚不安。
他看着地面，整个脑袋都恨不得缩到衣服里去。
他没想到，他对陆安宁是那么相信，可陆安宁居然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他。
这一次，还差点让他亲手害死了江满月。
陆安宁好毒的心肠。
他恨死了自己了。
江满月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，声音很虚弱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她没说其他的什么，就这样的态度。
事实上，江满月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陆安承。
她没有那么恨他，如今他道歉了，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但是，若是让她全身心的接受他。
那必定是不可能的。
陆安承脸愈发的灰白，不敢说话了，只是使劲的搓手，手背上青筋凸显，有些破裂的伤痕。
“说完了吗？”她忍着疼，吐出了一口浊气。
陆安承忐忑不安的说：“完了。”
江满月点点头，“那你出去吧，我要休息了。”
陆安承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。
他苍白干涸的嘴唇噙动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，只是最后都变成了沉默。
他木讷的点头，起身就要往外走。
“那你先好好休息，我明天再来看你。”陆安承喃喃道。
江满月闭上了眼，没有回答他。
事实上，她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陆安承走到门口，停下了脚步。
他看向她的方向，轻声说道：“我明天，还能来看你吗？”
她怔了一下，睁开了眼。
“姐。”陆安承紧张的望着她，“我还能不能来看你？”
他的眼底有痛苦和悔恨，还有万般不舍和凄凉，但是语气却是充满希望的。
姐……
这一声姐。
让江满月顿时泪如泉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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